中国政法大学学子担任公民代理人，历时两年为9名工人讨回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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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中国政法大学民商法学院2020级法学院学生岳欣然、胡怡然等9名工人的账户被拖欠工资共计15万余元，终于松了一口气。

岳欣然、胡怡然是中国政法大学律师协会法律援助中心委员。两年前，在自愿法律援助中，他们作为公民代理人，为9名被拖欠工资的工人维权。在前辈的鼓励下，经过管辖权异议、审前准备、反复开庭、申请执行等漫长过程，案件于今年8月初顺利执行，工人们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权利。欠工资。

胡依然、岳欣然接受了各方赠送的横幅。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9名工人索要工资被阻，向法律援助中心大学生求助

两名大学生与九名工人的缘分始于两年前的秋季学期。当时，刚刚大二的岳欣然和胡怡然担任学校法律援助中心的值班主任和培训主任。他们经常在昌平校区东门法律援助站接待来访的当事人。他们的主要工作是通过与客户的交谈了解案件情况。通过申诉、审查、分析相关材料等方式为当事人提供专业意见，以及出具书面法律意见、撰写法律文件等。

2021年9月，在师兄的介绍下，岳欣然和胡逸然接待了这九名求道者。由于疫情的原因，他们在网上了解了工人的情况。2021年3月至5月，李某等9人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前往河北省三河市，参加哈尔滨市某公司承包的建设工程。工期结束后，当事人未收到劳务费共计15万元以上。与用人单位反复交涉后，他们只收到了工资单，劳务费的支付还遥遥无期。

“我只是给了我们一张纸条，每次找他的时候，我都说等会儿再给他，如果他真心把给你的话，他早就给我了吧？”当事人之一于志刚提到当年讨薪的困难，一脸无奈。他是辽宁省朝阳市的一名普通农民。由于擅长电焊技术，他平时会和熟悉的老乡“聚在一起”出去干活。“我们没有直属单位，所以有工作的地方就工作。”然而2021年5月，河北项目竣工后，工人们却碰壁了。

“我们只需要这点小就能干活，大家都很着急，我们想尽各种办法要，已经持续了四五个月了，当我们看到已经不行了，我们就“想想找个律师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又怕被骗。”我看到报道说，这些帮助过百万元以上的人的大学生会回来。“我们只是想另谋出路。”于志刚说，这9名工人中，有50多岁的，有20多岁的，还有30多岁的。他算是骨干，会上网。成立后与大学生接触后，他把事情委托给了学生，就这样，岳欣然和胡怡然开始帮助工人维权。

案件涉及多方，大学生决定成为公民诉讼代理人

“欠他们的事实很清楚，而且有欠条，但由于他们跨省打工，这个案子在管辖上有点棘手。”胡怡然说，当两位朋友开始分析案件时，发现劳动争议案件之前应该进行仲裁，但工作地点在河北省三河市，双方并未签订劳动合同。公司。由于本案没有劳动仲裁程序，在哈尔滨进行劳动仲裁比较困难。学生们面临着是否可以直接起诉的题。

在阅读了大量资料并请教前辈后，一份司法解释打开了他们的思路。——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劳动争议案件适用法律题的解释》第十五条规定“劳动者领取用人单位的工资。以欠条作为证据直接提起诉讼的，且诉讼请求不涉及劳动关系中的其他纠纷，将视为拖欠劳动报酬纠纷，人民法院将作为普通民事纠纷予以受理。”这时，工人们极力追讨的工资欠条发挥了很大作用，他们决定直接起诉。

根据代表人诉讼制度，“共同诉讼的一方当事人人数较多的，可以推选一名代表人进行诉讼。人数较多一般是指十人以上”。胡怡然表示，本案共有9名工人，不符合这一条件。于是，两名20岁出头的大学生萌生了为工人担任公民诉讼律师的想法。

“我们可以亲自去法庭吗？”“如果我们打不赢官司，那不是辜负了工人们的信任吗？”在一次又一次的挣扎中，他们也在向法律援助中心的伙伴和经验丰富的前辈寻求帮助。大家一起分析后认为，本案的难点在于当事人众多、案情复杂；管辖法院不在北京，且疫情极其严峻。经过沟通，工人们希望学生代表他们全程参与。经过反复讨论，法律援助中心最终决定提供公民代理援助服务，由胡怡然、岳欣然负责。

第一次与专业律师合作，案件经历“一波三折”

在与当事人进一步沟通案件细节后，岳欣然、胡怡然立即开始准备材料，最终选择在劳动合同履行地三河市提起诉讼。但该案于2021年11月15日审定后，由于疫情等因素，该案直到2022年5月20日才举行首次网上审理。

“没想到一审就遭遇了对方的诉讼策略。对方当事人提出管辖权异议。这意味着法院必须首先听取管辖权异议，然后经过裁决等步骤，才能进入案件的实质审理。这需要几天时间。几个月后，没想到一审判决后对方提出上诉。”岳欣然记得，直到2022年8月，管辖权异议上诉裁决才被驳回，转眼已经是学期末了。

2022年12月，案件正式立案，进入主审阶段。当时，新冠疫情严重，学生们都在家学习。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岳欣然和胡怡然的父母得知自己的孩子担任诉讼律师。“因为要在家里网上开庭，所以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我妈妈知道后，惊讶地我，‘你可以帮别人打官司吗？’”岳欣然笑着说。因此，这起案件成为了全家人都关心的题。胡怡然回忆，有时候一家人聊天的时候，父母会“官司进展如何了？”

本次庭审也是两位“准律师”首次与职业律师较量。同学们也看到了对方的诉讼策略。

“我们以为他们会从法律关系的角度进行争辩，没想到他们直接使用了‘推翻事实’的策略。”胡怡然表示，被告公司有施工资质，但他们将工程外包给了公司。不合格的承包商。这导致后期工益维护困难。在此案之前，也有工人直接起诉承包商并胜诉，但在执行过程中遇到困难。承包商不具备履约能力。“他只需说自己没有，也没有可执行的财产，而成功的工人仍然拿不到。”因此，这一次大学生“先想到”，将外包公司追加为被告，为后来的执行做好了铺垫。

他们原本以为只要拿出证据来证明外包公司与承包商之间的关系，就说服承包商出庭作证。但庭审过程中，对方律师否认委托人实际参与该项目且未获得赔偿的基本事实，并不断追。他向承包商提出了20多个题，所有题都是环环相扣的，目的是让他否认该项目的事实。“我们俩还是很紧张，生怕证人会被他绕过。”胡怡然表示，两人并不示弱。他们一一详细说明了对方公司的责任和违法外包题，并与对方进行了激烈的争论。庭审持续了4天。小时。

本案涉及的部分法律文件。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在两人的坚持下，今年1月3日，胜利的消息终于传来。但这只是一个好的开始，后续却经历了“一波三折”，因为工人们再次遇到了执行困难。今年4月10日，两名学生律师提交了执行申请，并不断给法官打电话，希望能为工人们提供一些方便的帮助。“当时9个案件分配给了5、6个执行法官，一位法官了解了我们的实际情况后，决定一起想办法为我们解决。”胡怡然表示，7月中旬，三河法院决定依法提前立案执行。并迅速冻结公司账户中相应金额。经沟通，公司同意按照判决支付，双方达成和解。

“法律援助，我们一直在路上”

“当时我心里很轻松，觉得自己没有辜负工友们的信任。”8月9日，当岳欣然、胡怡然赶赴河北当地法院办理结案手续时，几名工人代表也来到北京给学生们送横幅。表示感谢。因为8月4日，所欠工资已打入个人账户。

“千言万语就一句话，谢谢，我们普通人最了解的人，谁帮助过我们，我们都会永远记住，毫不含糊！”9月5日下午，于志刚在电话中告诉新京报编辑，他拿回了16万元的血汗，生活还要继续。“孩子上学的时候，在老家贷款买房的时候，哪一套应该用来应急，哪一套应该留着用。”言语中，他多次表达了对学生们的感谢。

“对于学生来说，有机会代理接手这个案子并不容易。只要我们能够成功维护当事人的权利，即使提供咨询和帮助的渠道，我们所做的事情也是有意义的。””9月6日，法律援助中心负责人、民商法学院2021级法学院学生杨舒涵向新京报编辑表达了感慨。

“每个新学期，法律援助中心都会招募34名新会员，为前来求助的当事人提供法律援助，我们一直在路上。”杨舒涵说，自1994年成立以来，10年来共有会员408人加入。法律援助中心通过值班接待、代写文书、回信、出庭代理、在线协助、法制教育等形式为学生提供法律援助。作为学生，他们承担公益性法律援助工作，目前已累计接待当事人一万余人。

对于法律援助中心的学生来说，此案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但法律援助工作还远未结束。杨书涵说，来法律援助中心的当事人往往带来的案件往往是奔波多地、长期难以解决，或者证据不全、适用法律困难等复杂多样的情况。只要能为当事人提供有效的帮助，同学们都会尽力而为。“每个工作日中午，我们都会准时出现在东门救助站，希望能够为那些需要法律援助的人提供尽可能的帮助。”

新京报编辑刘洋

编辑苗晨霞校对杨旭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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