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大学老师成为外卖骑手

 admin   2025-07-05 02:10   88 人阅读  0 条评论

这篇文章主要分享当一个大学老师成为外卖骑手的题和一些疫情期间上海外卖贵吗话题,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编辑郭春雨张喜坤

关于送餐骑手的文章已经有很多了。

在“滴滴滴”的送餐倒计时中,外卖骑手被困在系统中,陷入每一分每一秒。在这份工作中,辛苦的工作会给你带来收入,但同时也伴随着高强度的劳动和超速行驶的风险。

邢斌是一名兼职骑手,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大学教师和诗人。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担任送货骑手。起初,他只是想体验一下骑手的工作,希望这次经历能激发更多的文学灵感。但后来,他发现骑手的背后是一个庞大而精密的计算系统。和每一个被困在系统中的骑手一样,他不由自主地被“科学”和“算法”所驱动,几乎榨干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体力。

我们采访了邢斌老师,通过他的经历和讲述,还原了系统和算法所涉及的外卖骑手的真实困境。我们希望通过报告,为他们呼吁更多的保护和权利。

关于送餐骑手的文章已经有很多了,但我们还想再发表一篇。

以下是邢斌老师的介绍。

送餐间隔时间

赚200元工作14小时,骑行210公里,步行32万步

我从去年12月开始送外卖。我最初的想法是因为看到一则报道,疫情期间上海的一个送货员一天能赚近2000元。我对这件事很好奇,于是就萌生了体验一下送货员工作的想法。

我在学校教现代文学,第一堂课我会给学生讲鲁迅。我个人非常崇拜鲁迅。鲁迅关注宏大社会,写作着眼于具体人物。我已经在大学呆了很长时间了,我与人的交往只是肤浅的。希望走出象牙塔和舒适区,换个环境,体验更深层次的生活。我也想过尝试其他职业,比如滴滴司机、代驾等,但都需要一定的投入或者门槛。成为一名送餐司机几乎没有门槛,所以我在众多职业中选择了成为一名送餐骑手。

目前市场上的几家外卖公司中,我个人的经验是,美团的市场份额最大,订单量也最多。美团将骑手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级是美团特快专递,是职业骑手。需要每天签到并运行系统推送的订单,每个订单费用为3-4元。这些都是优化后的“好订单”。取餐和配送相对集中,配送距离短,配送时间短,相对宽松。缺点是不能请假。

不过,美团快递表示,规定员工工作时间为上午9点至晚上9点。事实上,工作时间比这个还要长。早上8点30分有早会。如果迟到,会被扣20。系统会在晚上8点50分之后继续派单,大多数人不用等到9点30分才可以回家。美团的特色配送服务是美团乐跑。订单数量也有保证,但对骑手的在线时间有要求。第三个层次是众包骑手。如果说专递是正式工,乐跑就是临时工,众包就是日工。

众包的优点是时间自由,但送单单价低,而且订单都是拣完剩下的,要么是偏远地区,要么是距离较远,要么是一些需要爬楼梯的老小区。我认识的最敬业的众包骑手,每天工作15-16小时,一个月不休息一天,一个月能赚7000。

都说外卖骑手门槛低,但收入较高的美团外卖也设置了层层门槛。老年人和部分女性外卖员很难成为美团特快专递员。

我有自己的工作,只能做兼职众包。为了跑外卖,我买了一辆摩托车,花了9000多元。后来,一个骑手看到我的自行车说“你一定不是专门做这个的,因为你的自行车这么好。”

我工作了一个月,平均每天工作14小时,骑行210公里,步行32000步,爬110层楼。我一天可以赚200元。这200元还不包括扣除和罚款。上网每天扣保险费3元,摩托车每天扣油费25元。除去这些必要的费用,我平均每天挣172元。

每一块都来之不易。为了保证每天的收入,我基本上每天都工作到晚上一两点。有时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有一次很晚了,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订单。订单出来后,我看到送货费是7元。这是一笔非常昂贵的订单。这份订单配有一份烧烤和两箱啤酒。客户住的地方很偏僻。6楼没有电梯,只能爬两次楼梯去送啤酒。

邢斌上市收入

根据我的经验,我认为每天能赚到千元的骑手可能很少,而且是随机的一天,包括天气因素。到了第20天,我已经达到了众包骑手的最高水平,而且对路况也非常熟悉。临沂市及周边城镇的街区我不用看导航就记住了。

为了提高效率,在我经常去的一些小区,我每天回家都会默默记住具体楼号的顺序,以提高送餐速度。基本上,我是一个非常熟练的骑手。

然而,我尽力去做这些工作,但一天也只能赚到这么多。

邢斌了多名外卖系统骑手,其中一名购买了设备

倒计时的声音就像一个提醒

当我以老师和诗人的身份与外界交往时,我看到的社会是非常友善的,但当我作为一名外卖骑手时,我看到的是一个不同的世界。

第一感觉是非常愤怒,强烈的愤怒。之前我也有过期待,但是没想到有些人的素质这么低。没有人认真地看着我、商家、顾客,尤其是保安。

每天都会遇到一些尴尬的事情。有一次我深夜给一家KTV送了两个馄饨,顾客是两个女士。一个二话不说接过就吃,另一个则说馄饨冷了,不想吃了。我在规定的时间内交付了。如果顾客不肯收,我就得付买馄饨,而且我还着急送下一个。后来,有路人看不下去,对这位女士说了些什么,这位女士才无奈地签了名。

我认为外卖骑手是整个外卖流程中最脆弱的群体。例如,很多顾客会要求我把他们的垃圾带走。如果我不带的话,我会收到差评,我的也会被扣。

我收到的许多怒视来自保安人员。比如我们小区的保安。我现在住的小区在三线城市算是比较高端的小区了,每平米3万元。我当业主的时候,小区的保安看到我都会向我行礼。但当我穿着外卖衣服时,保安的态度就完全不同了。我告诉他们我是哪栋楼、哪个单元的业主,保安还是不相信。我刷卡进去,他们就跟着我到我家门口,看到我进去才相信我。

后来小区保安我,你一个送外卖的人怎么买得起这里的房子?

当然,也有很多暖心的时刻。这个月,我交付了2000多个订单,有三个人真诚地感谢我。一位女士说,她的孩子半夜想吃馄饨。天气太冷了,所以她感谢我带来了它们。他还给了我2元小费。还有一个女人,也是一位女士,住在一个村庄里。夫妻俩怕我半夜找不到路,就用手电筒送我到路口。还有一对夫妇。我把他们给老人点的饭菜洒了一些,后来我又买了一份送人。他们既退了我第二顿饭的,又给了我10块作为励。真的很感激他们。

在所有的尴尬中,系统是最难驾驭的。提醒点餐的声音是很甜美的女声,但是一旦开始点餐,送餐倒计时就开始了,滴声真的很像提醒。例如,如果送货时间是半小时,那么骑手就会冲向卖家。如果卖家无法及时送餐,则等待送餐的时间将计入这半小时内。骑手成功取餐并送到小区后,保安拒绝让他进去,这个时间也需要计入半小时内。一旦骑手迟到,就会被扣,订单也将白费。新闻中经常出现外卖员与餐馆老板、保安之间的打架事件。我现在能理解了,因为快递公司把所有的矛盾都转移到了个人身上。

邢斌上市收入

有一次我接到一个采购订单,客户点了600多元的海鲜。恰逢节假日,餐厅爆满。我足足等了75分钟,卖家才准备好第一道菜。

如果再这样等下去,我肯定会超时。我四次打电话给美团区域经理申请延长送货时间,因为我一直在酒店等着,但就是做不到。我应该怎么办?我也给客户打电话了。顾客人很好,让我安心等待。他说他不会给我差评,并且我可以提前点击收到的物品。我把整个电话录音了,感觉事情已经解决了。可第二天我醒来,却发现自己被扣了200块。他们认定我违反了规定,并扣掉了我一整天的。

我开始上诉。美团说系统显示我的位置还在酒店。即使顾客确认收到货,我也违反了规定。我从美团外包公司申诉,一路到市场部,再到美团。集团热线无法接通。后来我终于到了总部,美团的一位高管我‘你做外卖,一天不是赚200块吗?这一天在这里赚不到200块吗?’这意味着我可以忍受,因为我可以在上诉期间赚回我的。

我说,你看过电影《秋菊打官司》吗?我们要的是正义。他不再说话,挂了电话,以个人身份从系统转了15元给我。

如果你是一个靠外卖谋生的骑手,你可能不会花一天的时间去争取这个正义。

我遇到的情况并非孤例。这个月我上诉了大约二十次,但都没有成功。每天都有各种罚款。看来一切都会被罚款。有时很明显系统有延迟,没有更新,但外卖员也会被罚款。罚款不会发给顾客,而是发给外卖公司。

骑手没有权利说不,也没有机会发声。他们受到的惩罚最多,没有人会听他们的申诉,他们也没有时间申诉。人们在系统中被滚来滚去,他们必须赶着发送下一个订单。

尖叫,有声音,但是没用

起初我只是想获得专业经验,但后来我发现,在这个系统中,人会失去一些思考能力,会本能地被系统和算法所困。

人在体制里,每天都在倒计时上奔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和学习。下午订单少的时候,我就找个角落坐下或躺下休息一会儿。您可以在公园、街道、商场角落戴着头盔入睡。外卖员之间交流不多,因为大家都太累了,失去了社交的欲望。

在体制中,人也成为了代码。

当了一个月的送货员后,我对整个送货系统的结构有了更多的思考。科技的发展本来为我们提供了更多的便利,但从骑手的角度来看,它并没有给行业的基础劳动者带来,而是成为了从他们身上榨取最大价值的手段。

作为一名外卖骑手,工作了两周左右,我感到麻木了。就像巴甫洛夫训练动物的实验一样,条件反射就形成了。当我听到美团的声音提醒我接单时,无论是吃饭还是休息,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放下手头的工作去执行。

进入系统后,你会忍不住机械地运行。有时候你拿了3块的订单,当你回头看到4块的订单时,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拿下。如果你昨天赚了180元,那么你今天至少想赚180元。就这样一直跑下去,有时一天会跑十七、八个小时,可能会跑到凌晨两三点。

跑步也是跑得快。一开始我想骑行时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但系统设置不允许你在红灯时耐心等待60秒。

快过年了,老婆告诉我该休息了,但我还是想工作。感觉新年订单很重,想把这几天做完。

我以前对金没有这么直观的概念。

我的原生家庭是比较富裕的。我来自青岛。我的父亲在商业上很成功,我的母亲是一名中学老师。从物质上来说,我从小就没有吃过苦,长大后学习和工作也都比较顺利。我父亲去世后,我处理了他的遗产,并以他的名义捐了一套房子,大概价值一百万以上。我的生活并不奢侈,但我对金也不敏感。

在成为一名送餐骑手之前,我从来没有数过几块。但成为一名送餐骑手后,我曾经很晚送过晚饭。路过一家拉面馆,发现一碗面要18元。我舍不得吃,但还是坚持回家吃。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觉得外卖系统的技术创新已经成为一根无形的鞭子,鞭打着外卖骑手,让他们一直机械地运转,榨干他们最后一点价值。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宠物店里跑轮上的小仓鼠,不停地、不由自主地跑。

在这种情况下,就像社会学家齐格蒙特鲍曼所说的那样,整个生产链系统会精确地提取所有可以从人身上提取的能量,以及你的情感、野心、欲望等,一切他认为对他的系统有害的东西都被切断了。将人变成更纯粹、更有利于工作的“机器人”。

在这个体系里呆了两周,我就建立了一个习惯,习惯性的服从和执行力。一个人如果长期停留在这个体系中,只会加深他的习惯,不断巩固和强化这种服从和执行力。

生活中的邢斌

我研究了国内几家外卖公司的隐形控制结构。外卖公司总部将所有城市分包给各个城区的运营商,然后运营商再次分包。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结构,许多国家都不允许。肯德基、麦当劳都有自己的配送团队无论是全职还是兼职,都有正式合同,五险一金,还有公司工伤保险。他们从来不会设定送货倒计时来催促你赶过去,否则你会赔并被罚款。

但国内这些外卖公司的实际情况是保险每天扣除3元。但我了解到,有的外包公司会在3元中扣除60元,只交给保险公司12元,以提供最好的服务。

本篇文章对当一个大学老师成为外卖骑手和疫情期间上海外卖贵吗的相关题进行详细解,希望对各位网友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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